第(2/3)页 道士低头看她,沉默片刻,同意了,随手把她丢在自己剑鞘上。 他在山下行走,走走停停,背着剑与蝉。 这么一走,就是八年时间。 八年里,他遵师门之训,荡平群魔,不敢有一日懈怠,剑鞘上那只聒噪的蝉,他或许忘了,或许不在意。 总之他没有扔了,也没有说吃掉。 有一天,他来到一座春光烂漫的青山,取下从不离手的剑,拎起剑鞘上的蝉,搁一棵青翠欲滴的树上。 冷面道士像一柄没有情绪的剑,抱剑而立,声音也是冰凉的,说:“再见。” 树上的蝉一脸懵逼地看他,小心翼翼,没敢说自己已经可以化形了。 化形的饮风仙当世无可匹敌,于是道士也没发现,她偷偷尾随着自己,进了山门。 他是被师门众人迷晕,拆了一身荡魔剑骨,即将投进铸剑炉时,才发现这件事的。 彼时他鲜血淋漓,一身剑骨被拆得七七八八,疼的不知今夕何夕。 沾血的睫毛轻抬,看见一只绿油油,长着透明翅膀的精怪,正无情手撕他的师门众人。 “……”他沉默很久,才认出这东西是他自己养的。 饮风仙灵力强盛,但到底刚刚化形,没跟人比斗过,在众人围剿下,逐渐落了下风。 道士失去剑骨,经脉破碎,没有一战之力,眼见二人就要命丧于此。 道士沉默片刻,忽的以血为符,以符为骨,在铸剑炉里,将自己练成了活尸,彻底入了邪道。 他失去了剑,却似乎比有剑更强,师门众人,无一人是他敌手,只能看他带蝉女扬长而去。 他们回到初次相遇的小城,隐姓埋名,磕磕绊绊的生活下来。 一日道士出门,看见一对未婚男女藏在墙角亲嘴,看了许久。 蝉女见他迟迟不回,狗狗祟祟摸出来寻他,同样爬墙根看了许久。 两人一上一下,心知肚明,不经意对视,齐刷刷红了耳廓。 又过去很多年,两人生活平静,蝉女甚至有了一个孩子,揣肚子里,走到哪都带着。 道士以血入道,需要血肉,偶尔会接一些委托除妖。 不料有一日,他受居民委托,来到目的地,见到的却不是妖,而是惊慌失措的居民,他的师门众人,和一个个正气凌人的仙门修士。 邪魔外道人人得而诛之。 他并未辩驳,只是将人引至忘忧酒馆附近,战尽一身血肉,战到即将陨落之时,耳畔忽的一声蝉鸣。 饮风仙一族孕育时极为脆弱,蝉女拼着满身修为,把孩子孕育并藏了起来,然后纵身一跃,进了铸剑炉。 她为道士铸了柄新的剑,一柄当世最强的剑。 道士双眼血红,用这柄剑,屠了忘忧酒馆,屠了云州四季春色,屠了逍遥剑阁满门。 从此之后,云州举目无春,世间也再无逍遥剑阁。 九州多了一名天生缺乏七情六欲的冷面邪修,淡色道袍下是层层叠叠的诡异符咒。 他背着一把没有鞘的剑,四处行走,寻找饮风仙的传说。 传说饮风仙一族不老不死,为灵力所化,若是灵力散尽,凝聚百年,便又是一朝新生。 最后一幕里,道士盘腿坐在城中幻境织成的翠绿大树下。 第(2/3)页